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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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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以雲不以為然,她斜眼輕覷他一眼,懷疑地說:“你帶著刀在身上?”

楚承安閉上眼睛,這位常年征戰疆場的男人難得些微窘迫,他低聲說:“……不是刀。”

不怪杜以雲什麽都不懂,家中長輩只有姆媽,姆媽常年被病折騰,分不出這條心,她是想教杜以雲,但有心無力,只能弄些畫冊放在以雲房間,但杜以雲從沒留意去翻。

而且對杜以雲來說,吃一塹長一智,她總覺得楚承安暗地裏等著坑她一把,現在要讓她信楚承安的話,是有難度的。

於是她突然皺起眉頭:“我不信。”

她伸出小手往下一撩,只覺那玩意兒好像更明顯,還沒等她反應過來,只聽楚承安悶哼一聲。

他語氣隱忍,略帶警告:“再亂動,等等會發生什麽,我不能保證。”

杜以雲一下來氣,他敢威脅她?便冷聲道:“呵,你自己還說不是刀呢!又想騙我。”說著手上也不留情,使勁抓了一把。

她本是想趁楚承安分不出手,出其不意拔“刀”出來,才好反客為主,但令她沒想到的是,她不但沒把“刀”拔出來,反而一陣天旋地轉。

她“唔”地一聲被壓在草地上。

楚承安的眼底帶有痛色,但同時也很晦暗,有些可怕的神色,偏偏呼吸急促,若隱若現地噴在杜以雲的耳廓上。

杜以雲動彈不得,說實話,這樣的楚承安拿捏著上位者的威嚴,不再是那個能讓她隨手掐拿的人,讓她打從心底裏畏懼。

但她死撐著,她試著掙紮,可惜雙手在兩人之間,和她的肩膀被他緊緊箍住,讓她有種自己成為砧板上的魚的錯覺。

不對,她否認那種感覺,她才不是魚肉,分明是楚承安做錯在先,她沒做錯什麽。

只是距離太近,杜以雲甚至能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心跳聲,分不清到底是她的還是他的。

她抿了下唇角,說:“你要做什麽,是嫌我不夠討厭你嗎?”

楚承安微微闔上眼睛,聽到“討厭”這兩個字,他又倏然睜開眼睛,緊緊盯著杜以雲:“只有討厭嗎?”

尾音上揚,有種莫名的壓迫感,尤其這個目光讓杜以雲徹底屏住呼吸。

可她是那麽容易認慫的人麽?杜以雲提了一口氣,譏笑道:“對,我對你只有討厭。”

“你以為你是武安侯,全部人就得圍著你轉?那你真是做千秋大夢去吧!”

楚承安皺起眉頭,杜以雲的每句話刺在他心頭,就連頭上的傷口也愈發作痛,偏偏她還加這麽一句:“不是吧,你難不成真以為我會喜歡你?”

話一說完,杜以雲瞬間啞了,因為楚承安忽然低頭堵住她的唇舌。

爭執戛然而止,只有從喉嚨發出的不成調的細微的聲音。

不同於剛剛那個一觸即離的親吻,這個吻,他半點不掩飾霸道,舌尖撬開她的牙關,像是一個君主一樣巡視自己的領土,就連杜以雲的呼吸都被他剝奪。

杜以雲從震驚憤怒,到後面在楚承安懷裏拼命掙紮,她想要呼吸,可是鼻子好像不聽使喚,只能張嘴去汲取空氣,卻讓他的侵入越深。

他的唇齒間好像也有那股松木香味。

杜以雲的唇舌避無可避,被吮得都快發麻了,頭皮也一陣發麻,一股奇異的感覺順著她脊柱往她身體流竄。

這種感覺太過陌生,以至於她眼角沁出眼淚,整個人好像熟透的蝦米,從臉頰到指尖,一片紅彤彤的。

感覺她的抗拒慢慢弱了,楚承安從侵略到安撫,他終於放開被他折騰得紅腫的雙唇,而是輕輕在她面頰上啄著。

杜以雲用力眨眨眼,好散去自己眼中的霧氣,楚承安已經抓著她的手,往下游走。

她終於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,不是刀,真不是刀,只是這玩意兒竟比刀還要燙手!

她真寧願那是一把利刃,把她的手割得傷痕累累,而不是這樣,讓她被燙得不知所措。

又羞又氣之下,杜以雲想把手抽回來,但楚承安不容她反抗。

這是她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楚承安。

他完全剝下完美君子的偽裝,拿出軍中那套說一不二的作風,戰場上所謂乘勝追擊,他五指穿過她手指的五指,灼燙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垂上。

杜以雲滿臉通紅地閉上,直覺讓她這時候緊閉嘴唇,事態出乎意料,再怎麽樣,她不該這時候去刺激這個男人。

最可恨的事,手裏的玩意兒讓她手指僵硬,她巴不得找個地縫躲起來。

要說楚承安,他能等到這時候再出手,也因為他擁有絕佳的耐心,直到這耐心被杜以雲一遍又一遍地擊破……

他在這樣絕佳的滿足感中稍稍冷靜下來,心裏也越發明白,他卑鄙又如何,只要把人牢牢握在手心,餘生還長。

良久,他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個吻,鄭重說:“回去讓你欺負回來。”

杜以雲又氣又急:“不用!你滾開就好了!”

楚承安整整兩人的衣服,他長手一伸,一把橫抱起她,他心情頗好,聲音裏滿是饜足:“好。”

杜以雲還想掙紮,楚承安卻箍緊她的身子,叫她動彈不得,她擡手打他一腦勺,卻看楚承安皺起眉頭,頭上的傷口好像又裂開了,落下一點血液。

杜以雲驀地一頓,想說你流血了,卻還因為生悶氣不肯開口,而楚承安察覺到了,有點無奈,說:“別亂動。”

杜以雲又想起他能在頭上有傷口時強迫的她的手,真真是名副其實的登徒子。

但她到底停下掙紮。

她想,她只是因為不知道怎麽騎馬回去,她需要楚承安帶她回去,總不能讓他死在這,她只是利用他而已。

等兩人回到侯府,賓客已經被遣散,不管如何,婚禮中途中斷,侯爺大婚當日新娘跑了終會成為飯後的一個笑談。

不過楚承安並不在意,他不在乎外面的人要怎麽看,人平安回來就是天大的好事。

杜以雲本不想住侯府,但可氣的是,她在楚承安面前做的一切爭辯都是徒勞,幹脆進屋子,鞋子一拖,衣服也不好好換下,就往床上一趟,裝死。

侯府的丫鬟小聲勸:“夫人洗洗臉……”

杜以雲睜開眼環顧四周。

能看出這個屋子經過一番靜心裝扮,幾大件家具俱全,窗棱上貼著精美的雙喜,桌面上放著花生桂圓等。

她有點恍惚。

她就這麽嫁給楚承安了,在他的詭計下,還在外面發生那樣的事……這一天實屬糟糕頭頂。

“夫人。”那丫鬟湊近她,又恭恭敬敬叫了一聲。

杜以雲又一次閉上眼睛,她不肯應,反正只要她不應,這聲“夫人”叫的就不是她。

過了會兒,她臉上沾上了溫暖的巾帕。

杜以雲突然睜開眼睛,便見楚承安一手拿著巾帕,亭亭坐在床邊,他剛剛不在是處理了一下傷口,一道白色的布帶纏繞在他額上。

可氣的是,即使如此,這個男人卻猶如往常瀟灑,不見任何憔悴。

杜以雲還以為是丫鬟自作主張,結果卻是楚承安,她心裏好像堵著點什麽,抗拒地往床裏躲,背對著他。

她聽到他似乎嘆息一聲,緊接著身側一凹,是楚承安躺下來。

他體溫比她的要高得多,在這樣蕭然秋日裏,即使兩人之間隔著幾寸,杜以雲仿佛都能察覺他的溫度。

又想起草場上的荒唐,她臉上越來越熱,強迫自己閉上眼睛。

忽然聽到楚承安說:“有多討厭我呢?”

杜以雲本不想回,可嘴巴又不受控地吐露有些幼稚的話:“你要是不高興,我就高興。”

楚承安好像考慮了一下,她聽到他的笑聲:“嗯,我很不高興。”

杜以雲轉過身,怒視:“你在逗我?”

楚承安也轉過身看她,他目光好像浸潤在深潭裏,悠遠而深:“我在不高興為什麽我會一遍遍讓你感到委屈,但我以後,不會讓你再受半分委屈。”

杜以雲楞了楞,恍然發覺兩人之間距離近了,便縮縮身子,一言不發。

什麽甜言蜜語,她才不會信這個狗男人。

兩人一夜同床,楚承安恢覆了風度,沒有再強迫她做什麽。

待到第二日黎明時,楚承安早早起來,昨日杜以雲跑得痛快,今天他要去擦屁股了,他回過身仔細端詳杜以雲,伸出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刮,隨後才起身離開。

而以雲只等到他腳步聲離去,才睜開眼睛。

系統提醒:“……恭喜你,你的白月光任務算完成了。”

以雲長長的“哦”了一聲:“聽起來你不太開心。”

任務能完成當然是最好的,但是系統一直只相信最優解算法的結果,而不是像以雲這樣,它始終覺得杜以雲在瞎幾把搞,但問題是人家就是成功了。

它問:“你不是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?”

以雲:“哎呀,現在得到了卻永遠不夠不也是白月光?”

系統:歪理!

它也算是全程盯著兩人的恩怨,心裏卻十分奇怪:“你到底怎麽把男主唬得團團轉的?”

以雲伸了個懶腰:“不知道誒,他就是喜歡我我有什麽辦法。”

系統:“太婊了,告辭。”

“真女主什麽時候出現?”以雲問。

系統調出文件:“真女主在任務完成的那一刻選出來了,她是郡主,身份和男主門當戶對,因身子骨弱,一直在京外調養,等到下個月,皇帝把真女主叫回京城,就是男女主的主線要開始,你得退場了。”

還有一個月,以雲目中露出一絲狡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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